苏砂

送朋友的文，写很久了。希望能在她玩OW的第二个生日之前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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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G·莱耶斯

【私人邮件】主题：关于那个调皮的“小捣蛋儿”

亲爱的加布里尔：

      昨天晚上，聪明的齐格勒博士给那个小家伙打了一针……呃……（那叫什么玩意儿来着），现在他终于愿意安静下来听我们说话，而不是四处寻找可以在钢化混凝土墙壁上挖洞的工具，或者企图在狱警路过时袭击他们了。之后我和杰克试着用监狱里的对讲机和他谈了谈——这其中发生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他在交谈的过程中靠着墙睡着了。他好像对于和我们“同流合污”（这个词是他自己说的——虽然我们过去都这么觉得；））这件事情不太感兴趣，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一心只想接着发他那笔横财。

      我们都知道你对付小家伙向来是很有一套的。杰克拜托我问问你，不知道你这两天是否有空来位于66号公路的临时基地一趟，和这个调皮的“小捣蛋儿”聊上几句？齐格勒博士说她那里的药剂不多了，我们得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说点正经的——为了庆祝“死局”帮任务完美收官，我和杰克、莱因哈特想周末的晚上出去喝一杯。就在我们常去的那个小酒馆儿，你知道的。要一起来吗？

      哦，你要还是想像上次一样偷偷把法芮尔的果汁换成威士忌，我现在就打烂你的脑袋。

爱你的，

安娜

莱耶斯关掉邮件，面颊左侧的胡茬跳了跳。

上个星期，重创臭名昭著的“死局”帮并逮捕了他们的核心成员杰西·麦克雷这一事件，让“守望先锋”的名字又一次占据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然而不同的是，杰西·麦克雷既没有像报道中所写的那样被投入位于西伯利亚那所用于关押S级罪犯的监狱，也没有像外界的风言风语猜测的那样在混战中被杰克·莫里森乱枪打死，而是在66号公路的临时狱所中度过了他此生最漫长也最难捱的一个礼拜。

这当然不是说供职于守望先锋的狱警们对他做了什么——事实上，除了挨了齐格勒博士的一针安定剂之外，他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但对于这个从小就在66号公路上混迹起来的草莽英雄来说，他从未尝过一天失去自由的滋味——更何况，他还理所当然地被缴了械。

莱耶斯预计到了他的老伙计所说的这个结果。

消磨人类的耐性，当然得有个过程。莱耶斯想到这儿，重新打开了那封邮件，在便携电脑落那满烟灰的键盘上敲起字来。

RE：主题：关于那个调皮的“小捣蛋儿”

让安吉拉把那玩意儿省着点用。

我这星期六下午搭分部的直升机过去。

G·莱耶斯

现在是星期一下午五点。回复完这封邮件，莱耶斯更新了一下电子信箱——没有新的邮件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下来。电子地图上的红点有序而缓慢地跳动着，那是他所率领的部队——“暗影守望”行动任务的指示灯。

现在他们看起来一切顺利。

这支特殊部队在守望先锋内部如同幽灵一般的存在。除了几名守望先锋的高级长官，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很少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而这正是他看上杰西·麦克雷的原因。

影子从来不需要什么太耀眼的身份，更何况在他身上，还有许多亟待挖掘的潜力。凶狠，狡猾，而且富有才华，看起来就像他年轻的时候。这小子值得他在他身上多花费一点时间。

就像他领导守望先锋时的那样。

星期六那天，莱耶斯起了个大早。他洗了把脸，用剃须刀把胡须的形状修了修，又从衣柜里翻出那套有点穿旧了的守望先锋制服，抖落了上面的灰尘。他高大而壮硕的身材让他整个人显得像个标志的衣架子——穿上那套制服后尤其如此。当他最后稍显笨拙地打好领带之后，镜子里的加布里尔·莱耶斯仿佛换了个人，守望先锋的肩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很好。莱耶斯想，随即启动了守望先锋的内部通讯系统：“我是加布里尔·莱耶斯，我现在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收到。直升机将在三十分钟后到达您的所在地，请您随时做好登机的准备。”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应答。莱耶斯大步流星地朝天台走去——哦，差点忘了这个——走到一半时他又折了回来，将桌上的半盒雪茄塞进口袋，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下应该没落下什么东西了，随后便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位于天台的停机坪狂风呼啸。十分钟后，洪亮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一架银灰色的直升机停在了他的面前。驾驶舱里的人朝他挥了挥手：“嘿，加布里尔，老伙计，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莱耶斯简短地附和着。

“你总是那么酷，简直和当年的海报里一模一样！”驾驶员喋喋不休地说着，毫不在意莱耶斯平淡的反应，“知道吗，我当年可是你的超级粉丝！你的海报直到现在还挂在我卧室的墙上！当然啦，我妹妹总是更喜欢莫里森指挥官一些，我们小的时候可没少为了这个吵架！现在她也在守望先锋供职啦，就是上个月的那次选拔，你知道的，她进了齐格勒博士所在的部门，真是幸运！”

上个月的那次选拔？莱耶斯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确实收到过这么一封邮件来着，但这种普适性的选拔早就和他没太多的关系了。属于他的选拔，总是残酷而隐秘的。

而这些，还是不要让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家伙知道为好。

“丹，”莱耶斯说着，指了指他面前的仪表，“我说你是不是该把注意力稍微分给航向一点？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就得在澳大利亚降落了。”

守望先锋依旧像每天一样运作着。智械危机虽然还未完全解除，但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之下，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现在，守望先锋们将主要目标转向了各地的战后重建工作。安吉拉·齐格勒博士依旧是人们当中最忙碌的那个，她的新助手又送来了两株被辐射的植物样本，她正在将它们逐个切片，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安吉拉，”一旁的安娜忍不住提醒道，“加布里尔马上就到，是不是该让我们骄傲的小家伙儿再挨一针那什么玩意儿？”

“苯二氮卓类高浓度提取物，”齐格勒博士严肃地纠正了她，“我亲爱的安娜，你要是再管它叫那什么玩意儿，我下次就偷偷加一点儿进你的咖啡里。”

“让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在工作时犯困，可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莱耶斯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安娜与齐格勒博士同时抬起头，眼睛里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噢，加布里尔，来得正是时——呃，也许不是。”安娜不知所措地朝周围看了看，“该死，杰克刚刚出去，不过没关系，我们晚点可以一起喝酒……”

“这不是重点。”莱耶斯粗暴地打断了安娜的话，“我们走吧，去见见那个小兔崽子。他这几天怎么样？”

“老样子。”安娜迅速收起尴尬，对齐格勒博士努了努嘴，“安吉拉每隔十二小时给他打一针，现在他的肩膀下面的筛子越来越像个手臂了。”

“干得漂亮。不过现在把针头放下吧，安吉拉。 ”莱耶斯冲齐格勒博士眨了眨眼，“有我在，它大概可以退休了。”

临时狱所建在一间地下仓库的第十三层。杰克·莫里森曾经调侃，这地方简直像个真正的地狱，或许再往下挖一点儿，他们就能看见岩浆了——十三，这当然不是个好数字，不过对于被关在狱所里的那个小家伙来说，或许是足够幸运的一天。

杰西·麦克雷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十二个小时前注射的安定剂药效正在逐步衰退，他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理所当然地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该死。

他暗暗地骂了一句，手臂上的针孔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个年轻的漂亮姑娘依旧走在最前头——若这是在酒吧的一场偶遇，他或许还愿意请她喝上一杯；可是现在，他只想让她和手里的针头一起去见鬼。

走在中间的也是张熟面孔：这个女人曾经在他企图趁乱攻击那位医生然后逃出去的时候，狠狠地在背后给了他一下。他不自觉地揉了揉后颈，好像那股麻劲儿又上来了一样。

而走在最后这一位，麦克雷虽然没有见过，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加布里尔·莱耶斯，守望先锋的核心人物，据说是守望先锋里最凶狠，也最令人胆寒的那一个。麦克雷向来对守望先锋的理念嗤之以鼻，但对于莱耶斯此人，却持着一些稍有不同的态度。

“你好，小兔崽子。”

加布里尔·莱耶斯示意麦克雷摘下挂在墙上的对讲机，然后他就从里面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你好，老东西。”麦克雷飞快地反唇相讥。

莱耶斯咧开嘴笑了起来。随后，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守在两旁的工作人员打开了监狱的大门。

“歇着去吧，哥们儿。”莱耶斯用自己厚实而有力的手掌用力拍了拍两个小伙子的肩膀，掏出口袋里那半包雪茄分发给他们，“去外面陪你们身后这两位女士聊聊天吧，这儿我一个人对付就行。”

麦克雷目送着一行四人出了那道上了六道安全锁（这是他通过两个礼拜的观察得出来的结论）的大门，然后收回目光打量起眼前这个早已不算年轻的高大男人（和他手里的半包雪茄）。他和那些政府发行的什么狗屁宣传海报上的样子稍有不同，眼周的鱼尾纹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人类，而不是那些仅仅应用于杀戮的冰冷智械。

莱耶斯掏出一根雪茄，然后把烟盒重新揣回口袋里。

“这儿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他点上手里那根东西，让烟草的香味飘进面前那个小家伙的鼻子，然后对着正努力让自己咽口水的动作不那么明显的麦克雷摊了摊手，“放倒我，你就自由了。”

“你说什么？”麦克雷觉得他们两个之中一定有个人脑子出了问题。

“别想得太美。”莱耶斯冷冷地哼了一声，迅速浇灭了麦克雷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是失败了，你就得跟着我干。“

又来了。

麦克雷心里嘀咕了一句，目光紧紧地盯着莱耶斯，脑子转的飞快。莱耶斯差点笑了出来，僵硬地绷紧自己的面部肌肉。最后，麦克雷终于问道：“不然我就得在这种鬼地方过一辈子？”

“当然不是，”莱耶斯迅速地否认，“你会被遣送回总部，然后在‘那种’鬼地方过一辈子。”

杰西·麦克雷的袭击猝不及防地来了。

事实上，当莱耶斯说完最后一句话的那个瞬间，麦克雷的右手就已经迅速地拿住了对方的肩膀。这种出其不意的偷袭正是他擅长的手段，在这次失手之前，他已经用这一招放倒了三十七个企图让他吃点苦头的家伙。当他的左手也一把捏住莱耶斯的手腕之后，他觉得自由的大门已经毫无保留地朝他敞开了。

小菜一碟。

麦克雷心里这样想着，两只手臂一用力，身前的人便跟着他的力道朝前倒了过来。然而与他想象中的场景不同的是，莱耶斯非但没有按照他预期当中的那样被他的过肩摔撂倒在地，反而抬起腿用膝盖顶了过来，重心不稳的麦克雷便一下被撞翻到地上。

“小菜一碟。”

莱耶斯笑眯眯地对他说着。

麦克雷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他站起身来，有点气急败坏似的朝莱耶斯脸上挥了一拳。莱耶斯一愣，没想到对方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小家伙，正要抬手去接这一拳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拳头软绵绵的，而身前的人早已跨出一步绕到他身后，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一膝盖顶上了他的腰眼。

——多么典型的地痞流氓斗殴手法。

莱耶斯的脑中晃过了这么一个念头，然后腰间的痛感便迅速传遍他全身的神经。这一撞正好顶在了他的旧伤上，他一回头，正瞥见麦克雷光洁的下巴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坏笑。

利用弱点，不择手段。

很好。

莱耶斯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仿佛只是被挠了痒痒的表情， 满意地照麦克雷的脸上来了一拳。

还沉浸在偷袭成功的喜悦中的小家伙显得有点懵，反而被他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怎么样，”莱耶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四仰八叉的麦克雷身边坐下，“要不要来试试？或者你可以为了不再挨揍先假装答应我，再找机会逃出去接着发你的横财。”

麦克雷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他。莱耶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地上的人最后一根。在守望先锋的地下监狱里呆了两个星期，在度过瘾君子最难捱的四十八个小时之后，麦克雷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把烟给戒了，可这个念头刚在他脑子里冒了个头，他便发现那根雪茄已经点上火并且被他叼进嘴里了。

“我的枪呢？”他含糊地说着。

莱耶斯把手伸进口袋，丢了一把枪在地上。

麦克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怎么，不满意？“莱耶斯悠悠地吐了个烟圈，”齐格勒博士同款天使冲击枪，铸匠林德霍姆先生的经典之作。手感很好，试试看吧。“

麦克雷没有伸手去接。

“好吧。”看着面前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小家伙失落的表情，莱耶斯用遗憾的口气说：

“现在我们来做个交易：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我的考核，正式加入暗影守望，我就把你的‘维和者’还给你，怎么样？”

-TBC-